宋緣這麼說，也隻是想給墓葬裡的東西一個合理的來處。

不過奶奶的運氣不是特彆好，彆的撿廢品能撿到錢，或者值錢的東西，奶奶卻隻能撿到真廢品。週末做完作業，宋緣也會跟著去撿，或者騎上三輪車，帶著一大坨廢品去收購站，最後換回二三十塊錢。

每次賣了錢，奶奶就會帶宋緣去割半斤肥肉，熬了油可以好幾頓炒菜，油渣和點辣椒麪和鹽，摘點小蔥和芫荽就是一盤大菜。

老頭問了宋緣老家的位置，讓宋緣回家後第一時間拍照給他看，宋緣答應了。

賀懸年也收拾了一包東西，一人拉一隻行李箱，興奮又新奇地坐上了高鐵。

他在網上見過無數次這種交通工具，對於它的速度和運載能力滿懷驚歎，有時候他甚至在想，如果大梁也有這樣的車，輜重營要省多少糧食啊！

回到老家，宋緣將賀懸年安排在縣城裡。

雖然她讓賀懸年對外叫她小姨，但賀懸年畢竟是個長相出眾的男青年，一旦回了村，不知道會傳成什麼樣。

況且，她並不願意讓村裡人認識賀懸年。

因為他們認識了，等宋有德一家人出獄後，說不定也會認識，到時候再說出大姐早就死了的真相質疑賀懸年的來曆就不好了。

雖然她也可以用大姐的死反向製約，說他們謀殺，但宋緣不能指望那對夫妻有多少道德底線和法律意識。

賀懸年目送母親上了通往鄉鎮的客運麪包車，略顯失落地回了短租房。

他其實很想去看看母親生活的地方。

可母親不帶他去。

拿出電腦重新複習了一遍老師教的東西，傍晚肚子咕咕響，他便出門覓食。

小餐館裡，忽然有人在說榆林村水電站起火的事，賀懸年想起母親也是這個村的，便好奇問：“榆林村離這裡遠嗎？”

聊天的兩個大哥也是健談的，遇見陌生人搭話也笑著應：“算遠吧，開車都要開一個小時。”

“榆林村是什麼樣的？”

“嘿！你這話問的，農村就是農村樣嘛！哪裡都差不多。小夥子，你是來旅遊的還是走親訪友啊？”

“走親戚。”

“你親戚在榆林村？”

“對。”

“要是有車，開個導航直接就過去了，冇車的話，去南門車站花7塊錢坐個豬兒車，一個多小時就能到村街，你親戚要是不在村街，恐怕還要走路哦！最好喊你親戚來接！”

“哦，謝謝！”賀懸年繼續吃飯。

這時候，隔壁桌一個女生忽然笑著問賀懸年：“你要去榆林村？”

賀懸年搖搖頭：“暫時不去。”

女生麵露悲憫：“想去就去，有些事早晚得麵對。”

說完，女生結賬離開。

賀懸年一頭霧水：我要麵對什麼？母親不準我去，我也不能偷偷跑去啊！

晚上，因為太無聊，賀懸年再度騷擾了老師。

那位資訊係的學霸這兩天正忙，冇空搭理賀懸年，乾脆甩給他一個難題，賀懸年熬了一晚上都冇搞懂，心態差點崩了。

第二天出門買早餐的時候，便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，付了錢隻拿了豆漿，忘記拿小籠包了。

老闆在後麵喊，他正打嗬欠冇聽到，恰好另一個女生主動說要幫忙拿給他。

“喂！你的包子。”

賀懸年回頭，眼睛裡還蒙著一層水霧，加上熬了一夜後通紅的眼白，以及臉上的浮腫，很難讓人不懷疑他悄悄哭了一晚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