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
“我為何要救她?侯爺莫不是是記性不好,忘了此事是誰做的嗎。”

語罷,葉流煙輕蔑的鬆開手指,任由茶蓋砸回茶杯上。

她臉上帶笑,眼裡卻是滿滿的輕蔑。

白遠之被她的話一噎,一時竟不知如何做答。

往日葉流煙對他都是言聽計從,百依百順。可這些日子,葉流煙卻一次次的忤逆他的心意,讓白遠之都有些吃不準她現在究竟是何心思。

更關鍵,他心心念唸的葉家家產還冇到手,此刻還是不要與葉流煙太撕破臉為好。

想到這,白遠之一改方纔的態度,堆起笑容,勉強緩和了口氣,走到葉流煙身邊說道。

“流煙,我知道你的性子向來最是柔善,這幾日怕是你心情不好,才與本侯爺生分了吧。可是你也知道,郡主可是太後心尖上的人,若是郡主在我們府上出了什麼事,太後定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。”

“你要是不同意我剛纔的決定,咱們可以慢慢商量嘛,如今,終究還是先將郡主救回來要緊,畢竟孩子是無辜的呀。”

白遠之這般花言巧語,不知道的人,怕是真會被他給糊弄過去。

若非如此,自己前世也不會被騙,而遭到那樣的折辱。

一想到此處,葉流煙深深的恨意頓時又湧上心頭。

在白遠之想套近乎的把手搭在她肩膀上時,她迅速的抽出一根銀針,冷冷的與之瞪了過去。

白遠之見狀,連忙悻悻的把手收回。

“郡主在你府上出的事,太後要怪,當然隻會怪到你的頭上。”葉流煙冷笑著站起身。

“不要忘了,郡主腹中孩子的來曆,可是見不得人的。我這麼行事,反倒是保住了她的名聲,並小懲大戒一番而已。”

白遠之恨的乾瞪眼,在他要繃不住破口大罵前,葉流煙又多提了一句。

“侯爺若是真的擔心,倒不如再多請幾個厲害的大夫,興許能保住郡主的性命,至於那孩子,”葉流煙眸光一沉,“他定是活不了的。”

話音落地,她便不再多做糾纏,讓綠華和玉碎跟著離開。

白遠之被她這個態度氣到七竅生煙,當下什麼柔情蜜意,虛情假意也裝不出來了。

他憤憤的一把將茶幾上的杯盞甩落在地,巨大且清脆的響聲,嚇的那些路過的忙碌下人身上一抖。

“葉流煙,你現在是越來越不把本侯放在眼裡了,本侯警告你,若敢踏出這個院子一步,我立刻便一紙休書休了你!”

都鬨到這份上了,他竟還天真的以為自己非他不可。

聽到這句話,葉流煙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。

她嗤笑著,勉為其難側過頭應了一句。

“如此,那可真是雙喜臨門,侯爺自便。”

說完,葉流煙更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裡。

白遠之看的目瞪口呆,他一麵讓管家派人去攔住葉流煙,想將她禁足,一麵隻能將滿腔怒火,發泄在可憐的桌椅上。

但是奈何葉流煙身邊的綠華和玉碎,他們可不是吃素的。

她們二人的這一身武藝,在日漸敗落的常寧侯府中,完全無人可敵。

因此,不過片刻功夫,葉流煙便順利坐上了馬車,再次來到攝政王府。

“王爺這體內的毒素,確實有減輕的跡象,可想要徹底根除,還得費一番周折,主要是神醫姑娘她……”

書房中,老大夫正在替沈慕北把脈。

老人家捋著一把花白的鬍鬚,心裡又是感慨自己果然年邁,醫術不濟,不能解決沈慕北的困境,又是讚歎葉流煙的年少有為。

他把完脈後,正和沈慕北說到葉流煙,不想人家自己便過來了。

“不想張老大夫也在這,我突然造訪,冇有打擾到你們吧。”

葉流煙噙著淡笑,一改麵對白遠之時的淩厲,又恢覆成以往端莊優雅,大家閨秀的模樣。

為著她的身份特殊,王府的人特意冇有阻攔,因此葉流煙便直直的往書房過來。

見她出現,老大夫跟沈慕北看了一眼,起身背上藥箱,同葉流煙彼此客套的行了一禮。

“無妨,老朽已為王爺把過平安脈,正等著神醫姑娘過來替我們王爺解毒呢。”

老大夫嗬嗬笑著,卻站在原地不走。

看他這架勢,應該是想留下來,欣賞學習一下葉流煙的治療手段。

但是葉流煙眨眨眼,視線在沈慕北和老大夫身上來迴轉了一下。

老大夫猜到他們怕是有事要密談,便隻能心存惋惜的同房內其他下人,一塊兒先出去。

“你怕不是不想要你這條小命了,大庭廣眾下就敢對沈月裳用藥。你要本王時不時來替你撐腰,本王卻冇想到你竟會如此膽大。”

葉流煙落座後,還是之前那一套解毒的程式。

在她將銀針刺殺沈慕北穴位時,沈慕北淡然開口。

他話講的陰陽怪氣,語氣卻並冇有任何指責的意思。

葉流煙低頭忙著手上的事,眼眸深處不自覺又閃過一絲恨意。“那是他們咎由自取。彆人都欺負到我頭上來了,難道我會坐以待斃嗎。”

“你就不怕常寧侯一怒之下休了你,讓你原本的計劃全部落空?”

“他不會的。”幾乎是下意識的,葉流煙立刻答道。

此話一出,屋內的氣氛頓時有些凝固。

意識到這一點的葉流煙緩緩抬頭,補充道,“他還冇從我身上拿到想要的,他才捨不得。”

“隻不過這回的事情,確實鬨得有些大。後麵太後定然要秘密召我和白遠之入宮興師問罪,到時也請王爺多多相助。”

說到一半,葉流煙淺笑,刻意壓低了嗓音,在沈慕北耳邊嘀咕了幾句。

“自然,我也不會讓王爺白奔波這幾趟,我這次還給王爺帶來了一個好訊息,關乎王爺解毒之事。”

聽完葉流煙的說辭,沈慕北眸光一沉。

在下人們再次準備藥浴的空蕩,他才幽幽的開口。

“你這算盤,打的真是夠大的。不過,倒也有趣。”

幾日後,如葉流煙所說,宮裡果然派人來了。

白遠之看重郡主的胎,找遍了城中大夫,甚至不惜驚動太醫,可還是冇能保得住這個孩子。

他心裡倍感惋惜,又得日日聽著沈月裳的哭訴指責,還冇等歇口氣呢,太後的傳令官便來了。

隻是奇怪的是,太後並冇有讓他和葉流煙同時入宮,反而分了日子,叫兩人分批覲見。